悟能师兄

离开一座城的时间

三份爆肚鳝丝面

明台自打中学以后就不太愿意坐在明楼身边吃饭了。挨训是小,拿来和明诚做比较就是丢面子了。

偶尔夹在两个人中间的位置,就好像湿泥里松活了条小蚯蚓,浑身别扭外加躁动不安。

撒娇蹭到大姐身边是常事,明楼作势拿出做大哥的威严教训几句就被明镜牵着话茬说道自己身上。

久而久之,干脆也就让小少爷放任自流,自己和阿诚挨在一块儿坐,明台坐在对面任他四五六。

但你不动清风,清风自来拂你。

有次明台坏心地朝明诚挤眉弄眼说道,“阿诚哥,你坐着热么?”明诚筷子上正夹条炸得酥脆金黄的面拖小黄鱼,闻言疑惑地摇摇头。倒是明楼立马吃出这话里的不怀好意,拿起勺子盛了碗冬瓜蛤蜊汤放阿诚面前,沉声回了句

心静自然凉。

”大哥你这是唯心主义!“明台从来都是嘴上得理不饶人,偷眼撇了两眼明镜,发现自家大姐神清气爽地没愠色,立马精神抖擞要继续大放厥词,明诚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小黄鱼戳到明台碗里。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明楼喝道。

啪,明镜把筷子把桌上一拍,世界安静了。

明诚咬住筷子抽空偷眼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明楼,眉目清楚,不过是在国外待了段时间后较之前圆润了些。

这个秘密明诚没和明楼说,他大哥百般好,唯有骨子里的骄傲最是碰不得。

小少爷长大后被娇惯的痕迹褪去不少,但和两个哥哥同桌吃饭的机会也日渐屈指可数。明楼是忙,明诚是远,像现在这样三个大男人聚在一起缩在露天食铺棚子里的场景既诡异又有些好笑。

“来来来,欢迎阿诚哥回家。”明台热情招呼老板过来点单,边大喇喇从筷子筒里抽出三双筷子拿手擦擦摆在每个人面前。

明楼明诚对视一眼,都是我们家这位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在大上海拉人来吃路边摊了还粗手笨脚学会了‘伺候’人?

话还没出口,明台扭头就是句阿诚哥我听梁仲春说你要办画展了?

明诚被明楼的眼光一刺,心道梁仲春你挖坑也别给我挖这么快呀。他原本打算等北京的工作室稳定下来和梁仲春商量后续细节。家里越少人知道越好,明楼本来就因为他北上的事情阴晴不定,大姐又在这个时候扭伤了,他这件事搁置了没告诉明楼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桌面上忽然冷了场,明台不明所以,咳嗽了两声刚想摸手机出来刷,老板端着三大粗海碗的爆肚鳝丝面外加熏鱼和四喜烤麸,吆喝着落到拉开的简易桌子上。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点了导火索的人识相地立马闷头吃面。

明诚挑了两筷子,犹豫着刚要开口,明楼抬手拨过来小半浇头,眉眼不动,“大姐昨天偷偷和我说你瘦了,还问我是不是北京吃得不好,让我看看找个人过去看住你。”

小少爷耳朵竖得尖,脸倒是快埋到了面汤里。

”反正我北京同事还在问我,你说,我让他们介绍几个不错的小姑娘你认识认识也好。”

扑哧。

两个长辈躲地快,眼见着明台嘴里喷出来的白面糊撒了半边桌子。明诚站在一边无奈盯住明楼,明楼镇定自若,没事儿人一样神哉哉叫老板过来收拾。

明台边咳嗽边抹眼泪,呛得不轻。

“那倒不用......反正梁仲春两边儿跑,我麻烦他也没什么不好。”明诚给明台抽了张纸递过去,拉开凳子又坐下。

糟蹋了食物可不好。他大哥和小少爷一个毛病,不把钱当回事儿。

明楼站在原地没动,停了几秒,转头朝拿纸巾开始抹鼻涕的明台发问,“我听你们校长说,你最近和一个川大过来的实习老师走得挺近?......叫什么于曼丽?”

从小到大,因为弟弟欺负女孩子被找上门来的经历明镜少说没有三四回,也得有那么一两回。

唯有在这点上,大姐从来都是不含糊。

明台没想到圈子绕到了自己头上,脑筋还没转过弯来,愣愣地就点点头说是啊,曼丽来人生地不熟,我就多陪陪她。

明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似笑非笑地又看向明诚,“你看我们家最有出息的就是明台。聪明人不打诳语,看来这次十有八九是认真的。”

“直接坦白总比藏头露尾的要好。”明诚端起碗心满意苏地喝了口鲜味调得十足的汤头,他看明楼,明楼也看他。

裹着披风靠在医院床头看书的明镜忽然福至心灵地放下手里的书和看护的保姆说,我总觉得有些好事要发生呀。

小时候做的孽,长大终归还是要还的。

明台不由得在未迈入30岁门槛的时候由衷地感慨。

话可以乱说,饭可不能随便乱吃。要知道,鸿门宴,可就是平白无故地吃出了祸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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